麗莎•多內爾(Lisa
Dornell)熱愛她的工作。24年來,她一直任職于巴爾的摩的移民法庭,審理過很多移民試圖留在美國的案件。
據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多內爾接受採訪時說:“這是一種榮譽,能夠負責這麼多不同的案件,能夠為需要幫助的人提供幫助。”
不過她在今年4月選擇辭職,這是一個她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會很激動的決定。多內爾說:“糟糕的環境讓你做出離開的決定又難又容易。”
據美國司法部稱,過去一年來,在移民危機最嚴重的時候,有45名法官離開了移民法庭系統。根據法官工會提供的資料,這一資料幾乎是2017和2018財年離職法官人數的兩倍,這兩個財年分別有21和24名法官離職。
具體到個人來看,法官們離職的原因可能各不相同,但是對近幾個月離職的法官的採訪中,他們離職的原因都有一個共同點:對越來越多政策的變化感到失望,他們認為這削弱了自己在法庭上的權威。
他們離開之際,司法部積壓的案件已經超過100萬。陷入停滯的這一系統導致移民案件在未來多年內都會被推遲,讓很多居住在美國的移民弄不清楚自己可以留下還是會被驅逐。
特朗普曾多次批評美國的移民制度,特別是對移民在等待開庭日期間可以獲釋的做法提出質疑。為了修正這一缺陷,政府試圖雇傭更多的移民法官。最近,移民法官人數創下新高,但是司法部仍然受到很多法官離職的困擾。
司法部移民審查執行辦公室(Executive Office for Immigration Review)發言人凱薩琳•馬丁利(Kathryn
Mattingly)在給CNN的一份聲明中說,該機構“仍在為人員的減少做計畫,同時改善招聘流程以及‘不設暗室’的政策,以減少移民法官離職和退休帶來的影響”。
作為司法部的雇員,移民法官需要遵循每屆政府制定的政策。
多內爾回憶說:“這份工作的性質會隨著政府的變更而發生變化。這種情況總是可以忍受的。我們都知道,實施自己認為合適的政策是每屆政府的特權。”
特朗普政府上臺後也不例外。他的首位司法部長塞申斯(Jeff Sessions)對移民法院系統實施了一系列改革,這些改革在他的繼任者巴爾(William
Barr)上臺後仍在進行。
司法部引入了案件配額制度,賦予監督法庭的主任更多權力,推翻了一些裁決,限制了法官在某些案件中的自由裁量權,還取消了移民法官工會的資格。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變革促使很多移民法官選擇離開該部門,儘管他們原本計畫待更長的時間,而且其中一些法官有數十年的豐富經驗,已經有資格退休。
2017年起在三藩市擔任移民法官至今年3月的舒加爾(Ilyce
Shugall)說:“我覺得現在的政府正在盡全力準備完全摧毀移民法庭制度、移民上訴委員會和整個移民制度。我無法參與其中。”
在擔任司法部長近兩年的時間裡,塞申斯通過行使自己的權力推翻裁決、雇傭更多移民法官以及為法官設定案件配額,改變了法院的格局。
2018年6月在華盛頓,塞申斯的一次演講影響了很多法官。他在演講中譴責了移民制度,他認為這種制度是在鼓勵移民提出毫無根據的庇護請求,並且提醒法官要注意打擊這種請求。同一天晚些時候,他做出一項裁決,取消對家庭暴力和幫派暴力受害者的庇護保護。
前移民法官賈米爾(Rebecca
Jamil)對此表示:“說實話,當時他宣佈這一決定時,有很多法官歡呼鼓掌。這對我來說太荒唐了。”賈米爾曾在三藩市移民法庭工作,他負責的一些案件中就有家庭暴力的受害者。這些受害者直接受到塞申斯這一裁決的影響。
另外,特朗普政府還開始干預法官處理案件的方式,以此加強對移民法庭的控制。比如說,司法部表示將根據移民法官結案的數量和審理案件的速度來對他們進行評估。
今年早些時候,司法部還發佈了一項新規定,賦予移民審查執行辦公室主任麥克亨利(James
McHenry)更多權力,讓他有權在上訴未能在一定時間內完成的情況下介入,並且做出裁決。
全國移民法官協會(National Association of Immigration Judges)主席塔巴多爾(Ashley
Tabaddor)說,大多數人做出離職決定,是因為現在這種“充滿敵意和侮辱性的工作條件”。塔巴多爾表示,有一些新法官要麼離職回到原來的崗位,要麼在政府內另謀它職。
舒加爾回憶起她以自己認為合適的方式處理案件時面臨的挑戰,她說:“我感覺現在新出臺的政策越來越多,想要用自己認為合適、符合法規和憲法的方式來審理案件變得越來越難。”
本月早些時候,司法部宣佈了有28名新的移民法官上任,使得這類法官的人數超過465人,創歷史新高。他們中大多數都有政府背景。此舉招致眾議院民主黨人的批評,認為其中存在政治歧視。
文章來源:僑報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