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美國是個充滿幽默的國家,這話不假。很多美國人往往都顯得詼諧機智,總愛幽你一默,讓你捧腹大笑,而他在那裏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楊百翰大學的一位漢學家對我談起他當年之所以投了克林頓一票,就與克林頓的幽默有關。克林頓的薩克斯管吹得好,就是當年到中國訪問也不忘露一手。一次他在CNN發表競選演說,節目主持人調侃他道:“你除了會吹牛之外,還會吹什麼?”克林頓聽罷,胸有成竹拿出藏在身後的薩克斯管回答:“還會吹這個。”旋即,克林頓拿出了看家本領,一氣吹了好幾首名曲,一下子拉近了與選民的距離,頗得選民好感。漢學家說他當時就是這“撥”選民中的一個,克林頓的幽默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認為美國的總統必須懂得用智慧和幽默來化解形形色色尷尬的場面,於是他把他的選票投給了克林頓。實際上,每四年一次的總統選舉是美國最為熱鬧的事情之一,美國人把它當“戲”來看。這期間,每個競選總統的人都會被媒體“修理”一番,因此候選人在競選期間要特別有甘於被調侃的雅量,時不時玩一把幽默,以討好選民,這樣做受民眾支持的百分點會馬上提高,選票就會多一些。幽默竟然能與總統選舉的選票“瓜葛”在一起,這在一般的國家是難以想像的。克林頓果然不負眾望,上臺後幽默與緋聞不斷,在他離任的白宮晚宴中,播出的就是他自導自演的幽默片《數饅頭的日子》。常拿克林頓搞笑的電視脫口秀主持人尼諾坦言:“你要走人了,沒有人比我更難過。全靠你,我才買得起華屋豪車!”尼諾擔心繼任的總統不像克林頓可以喂他各式各樣的插科打諢的素材。
當我訪美的時候,尼諾已不用太擔心了。現任總統小布希,自知沒有多少幽默細胞,但身為幽默大國的總統不會幽默怎麼能行?所以他格外努力,不知是請了家庭教師,還是上了什麼不脫產的幽默速成班,反正現在他的幽你一默的技藝大有長進,美國人說值得表揚,以資鼓勵!美國傳媒批評小布希把政務大都推給了副總統切尼(譬如“9•11”事件發生後的特定時間,小布希不知藏在了哪裏,只有切尼在傳媒上露臉),以致使切尼勞累過度,心臟病幾次發作。對此,小布希卻自嘲地說:“有人說,我所有重要決定都讓切尼來做。”言罷,頗狡黠地把頭扭向切尼問道:“親愛的切尼先生,下面我該怎麼說?”引得聽眾哄堂大笑。小布希不動聲色地又說:“我剛剛完成了人類基因圖譜,我的奮鬥目標是克隆另一個切尼,那時,我便不用做任何事情了……”美國人說,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小布希總統進步得真夠可以!小布希訪華時在清華大學的演講,也顯示出他“隨機應變”的幽默功底在不斷進步。他當時是由中國國家副主席,也是清華校友的陪同來訪。他在演說詞中有這樣一段話:“我知道這個地方對你們的副主席是多麼有意義。他不僅在這裏拿到學位,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在這裏與他和藹可親的妻子相識的。”(笑聲)小布希面對清華大學年輕的學子演講,因此,他還講了這樣幾句話:“我有幸在1975年訪問中國——那時在座的有些人還沒有出世。這表明我多麼老了。”(笑聲)
美國人大凡開會或演說之前,總是會先講一點笑話,幽默一把,活躍活躍氣氛。不少美國總統在美國人心目中豎起威望,與他們充滿幽默機智的口才不無關係。想當年,林肯其貌不揚,一次,一參議員斥責他是“兩面派”。林肯沈著應對:“請諸位評評理,如果我還有另外一副什麼面孔的話,我還會戴著這副難看的面孔來見大家嗎?”林肯用一句小幽默為自己擺脫了尷尬。20世紀80年代某天,卡特乘專機前往旱情嚴重的達拉斯災區視察,抵達時,下了十幾分鐘的急雨,卡特便笑吟吟地對旱區農民說:“這下好了,你們既需要錢又需要雨,我弄不來錢,只好帶來了雨。”這幽默的話語一下子拉近了災民與總統之間的距離,產生了無比的親和力。那一年,杜威與杜魯門競選美國總統,民意測驗一直表明杜威有絕對取勝的把握和優勢。選舉揭曉的前一天晚上,杜威躊躇滿志地對夫人說:“你就要跟美國總統同床共眠了,感覺怎樣?”夫人說:“非常榮幸,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而次日淩晨公佈的結果爆了冷門,杜魯門反敗為勝,榮任總統。早餐桌上,杜威夫婦看到了報紙上的頭條新聞,夫人瞟了丈夫一眼之後問道:“怎麼樣,我現在是上華盛頓去呢,還是讓杜魯門到我這兒來?”杜威不禁尷尬一笑。競選失敗本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兒,夫人幽他一默,讓杜威走出失敗的陰影,重新獲得灑脫和快樂。
美國的許多名人,也都與幽默有緣。巴頓將軍為了彰顯他對部屬生活的關心,搞過一次參觀士兵食堂的突然襲擊。進入食堂後,他看見兩個士兵站在一個大湯鍋前。“讓我嘗嘗這湯。”他命令道。“可是,將軍……”“沒什麼‘可是’‘不可是’,快給我湯勺!”巴頓拿過湯勺喝了一口之後,大聲怒斥道:“太不像話了,怎麼能給士兵喝這個?這簡直就是涮鍋水!”士兵立刻立正:“報告將軍,我正想告訴您這是涮鍋水,沒想到您已經嘗出來了。”佛蘭克林做一個實驗:電死一隻火雞。不料接好電源後,電源竟從自己的身體通過,當下被擊昏過去,當他醒來後,萬分慶倖地說:“好傢夥,我本想弄死一隻火雞,結果卻差點電死一個傻瓜。”
總統和名人如此幽默,人民更是毫不遜色——
有一天,愛達荷州一鄉村小學裏,老師正問吉米:“5減5等於幾?”吉米抓耳撓腮答不上來。老師生氣了:“真笨!如果我給你口袋裏裝進5個硬幣,你口袋上有個窟窿,硬幣全從這兒漏掉了,那麼,你口袋裏還剩下什麼?”“還剩下窟窿。”吉米答道。其實,吉米事後說,他能回答出這道題,主要是剛看了一個幽默小故事,他要“活學活用”練習一下。好在美國的學校沒有什麼“師道尊嚴”,經常就從課堂傳出一陣陣的哄笑聲。連大學教授在莊嚴的講壇上都這樣逗著學生:“One
problem, one
gen.”大意是:“好好想個問題,給你一塊糖吃。”我的美國朋友到醫院看病,也玩一把幽默:“大夫,我半聾了。”大夫說:“這不可能,要麼就是聾了,要麼就是沒聾。”朋友堅持己見:“真的!我真的半聾了。”大夫直搖頭:“那先測試一下吧,你到牆角站好,現在開始復述我的話:44。”我的朋友馬上便接住話茬:“22!”
幽默可以說滲透到了美國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不能想像沒有了幽默之後的美國該是什麼樣子。打開《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等任何一份報紙的幽默專欄,無論是總統抑或平民,誰都敢“漫”他一“畫”,“幽”他一“默”,這大概也是美國式民主的一個側影。至於電臺、電視臺“開心一刻”的搞笑節目,更是名目繁多,數不勝數,只要能吸引聽眾觀眾就行,這樣就能保有高收聽率、高收視率,廣告客戶就會帶著源源不斷的美金不請自來。幽默書籍、幽默講座、幽默學習班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大受歡迎。甚至連“幽默學”也登堂入室,開始培養它的高學位博士碩士了。細細琢磨品味起來,美國人的幽默與美國是民族的熔爐以及人的性格和文化背景等頗有關係。
在動物園裏,你聽到的是這樣的對話——
管理員:“不必害怕,這老虎非常馴服,它是用奶瓶喂大的。”
遊客:“我也是奶瓶喂大的,但我特別喜歡吃肉。”
在豪華飯店門口,你還能聽到這樣的問答——
夫人朋友:“你的宴會為什麼不邀請溫蒂參加?”
夫人:“我丈夫不喜歡她。”
夫人朋友:“那麼為什麼也沒有邀請索菲婭?”
夫人:“哎,因為我丈夫很喜歡她。”
在餐館,你能看到這樣的情景——
兩位律師要了兩杯飲料,然後從公事包裏拿出自帶的三明治準備開吃。侍應生告曰:“對不起,本餐館拒絕吃自帶食品。”兩位律師對視一下,聳聳肩,交換了三明治後正式開吃。
在繁華熱鬧的街頭,常常會有如下的夫妻對白——
太太:“你這個人太不正經,每次遇見漂亮女人,總是百分之百的回頭,你忘記自己已經結了婚了?”
丈夫:“不,恰恰相反!我每次遇見漂亮女人,心裏最耿耿於懷的就是我已經結了婚。”
更有甚者,連犯人重罪在身也不忘幽默——
法官:“好大的賊膽,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闖進民宅大肆行竊!”
被告:“法官先生,你上次審判我時,也是這麼說的,稱我竟敢在深更半夜潛入民宅偷盜。那麼請問法官先生,那我在什麼時候工作最合適呢?”
一人犯了死罪,請求法官給以減刑寬恕。
法官:“你犯了死罪,按法律辦事,我怎麼能寬恕你呢?如果要說‘寬恕’,你可以選擇一種死法。”
罪犯:“好的,非常感謝,那麼就讓我老死吧!”
總之,仿佛哪兒都有幽默這個“幽靈”在遊蕩——
報紙巧借幽默“原料”製作新聞標題:“正常男人迎娶長方形女人”,誰乍一看,都會大吃一驚!仔細閱讀之後,不免會意地大笑起來。原來,是伊利諾州有個“正常鎮”,那裏的男人娶了“長方鎮”的女人為妻,報紙便趁機幽默一把。
三藩市隆胸豐臀的美容院門前豎立著赫赫標牌:“只要你敢進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據說有一回,芝加哥發生了一起搶劫案,兩歹徒各戴一個面具,一個是時任總統,一個是時任國務卿,瞧瞧,歹徒們真是夠逗樂的,作案都沒有忘記玩一把幽默。
幽默需要機智、敏捷、思維靈巧、反應快速,口才也要能夠跟得上,它給人快樂,自己也快樂,真是個來之不易又來之極易的好東西。難怪乎在美國幽默感往往成了一個人特別是一個是否具有魅力的衡量標準之一。在這樣一方幽默的沃土上,誕生了幽默大師馬克•吐溫,湧現出不朽之作《競選州長》、《鍍金時代》,風靡“無重大主題”的卓別林系列電影,就絲毫不足為怪了。
文章來源於:美國旅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