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在不大平穩的高速公路上開著。車窗外可見延綿不絕的不太高的建築物,並不氣派。薄雪覆蓋著大地,卻覆蓋不住禿頭禿腦的樹幹。沒了樹葉的樹幹,比脫了毛的兔子還難看。
將行李拖入一棟三層樓的小房子後門。一樓是我們的住處。一室一廳加一衛浴。房間並不大,卻很舒服。暖氣吱吱地響著,熱得我忙不迭地脫大衣。室外飄雪,室內溫暖如夏。美國生活的第一體驗。
花了幾天時間,摸熟了去超級市場的路,坐地鐵去曼哈頓市中心的路,去中國城,去學校的路。趁著語言學校還未開學,先當若干天無業遊民,到處逛逛。對面路上有位老人家提著一購物袋的東西,走走停停,頗為吃力之狀。我熱情地迎上前去:“May I help you?” 。“No, no, no!”白人老太太嚇得全身發抖,死命擋著我。我趕緊退後,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一步步艱難地走遠了。原來在美國學雷峰不可行。
垂頭喪氣地接著逛。一隻上下顛動的紙杯擋住了我的去路。一位南美洲老年婦女笑笑地瞅著我,並顛著她手中的紙杯讓我看,嘴裏譏譏咕咕地說著南美洲話。我不解地看看她,再看看杯中零零落落的硬幣。客氣地推開: “No, thanks。”心想我可不需要來路不明的錢。晚上說給老公聽。他笑得眼睛都眯了:“人家在跟你要錢呢。你以為啥好事啊?”
再出門時,眼睛專觀察乞丐。奇了怪了。怎麼行乞的大多是身強體壯,英語純正的黑人呀?或可見年老的西班牙人或白人。心中憤憤不平。看來黑人在美國受歧視,找不著工作,只好行乞,可憐可憐。我掏出衣袋裏為數不多的硬幣,輕輕丟入乞丐的紙杯。黑人蔑視地看著那些個小錢,甩出不帶溫度的謝字。反而是當我需要問路時,他們會興高采烈地熱情指點。久而久之我相信了老公的話:這些行乞之人比我這外來人闊多了。在美國,任何一個美國公民的收入如在貧困線以下,政府會給付救濟金,糧食卷,房屋補貼,暖氣水電補貼和全額醫療保障。但政府不提供毒品和酒精飲料。酗酒與吸毒只能以乞討或搶劫來解決金錢需要,如果不想工作的話。而這類人,常常都不肯工作。
紐約地下鐵月臺上,不時可見表演樂器或演唱的街頭藝術家。這些人在地上擺著打開了的樂器盒,供路人投放小鈔。美妙的音樂使人心曠神怡,許多人因而慷慨解囊。如同進音樂會聽音樂要付錢一般。享受了美好的音樂自然應當買單。偶爾也有排放噪音的。人們皺著眉頭匆匆躲開。弄不到錢,下次噪音大概就不會再出現了。同為乞討,街頭藝術家的行為令人容易接受多了。
美國是個富足的社會。只要肯努力,日子總能過得去,依然有許多不工作,乞討為生的人,難以理解。
文章來源http://www.china-nurse.com/2008/3-12/54999.htm